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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端倪初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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熱熱的呼吸吹在嫦曦腮邊,嫦曦偏頭躲過,難道這裏就是他們常常幽會的地方?冷哼一聲道:“真是會選地方,在他母妃眼皮底下偷情,好一對狗男女。”

懷玉也不惱,笑嘻嘻問道:“彥歆說誰是狗男女?我們兩個?嗯?”

說著話手臂用力,將嫦曦撈了回來,手指描畫著她的眉眼,啞聲道:“多少回在我夢中,就這樣看著你,大病一場後,彥歆想通了嗎?從小,我們兩個才是最好,二哥不過枉自多情,只要你願意,我可以帶你到天涯海角,管他什麽父母之命,我說過的話,現在也一樣作數。”

他的語聲低緩而沈醉,雙眸中滿是柔情,臉龐俊美誘人,嫦曦眨眨眼,我只能煞風景了,側了側臉說道:“放開我,又麻又癢的,你身上是什麽香,熏得我頭暈……”

她掙紮幾下,怎奈懷玉的手鐵鉗一般,所以故意如此說以掃他的興,果然懷玉一怔松開了手,嫦曦又道:“你能舍得下麒兒?”

懷玉後退幾步,頭微微低下,嫦曦笑笑:“過往如何,我記不太清了,從今以後各安各命吧。”

她的手又去拉門閂,懷玉搶前一步,又摁住她手:“我不甘心,我與二哥同年,他不過大我幾月,我自認樣樣不輸於他,為何好的東西都是他得了去,從小母妃就勸我讓著他,母後對他視如己出,卻看都不會看我一眼,我長相最象父皇,父皇卻最偏愛他,看著他才有慈父摸樣,對我只是君臣罷了,彥歆告訴我,這是為何?”

嫦曦看著他:“大概是因他沒了母妃,是以都憐惜他些,既然你自認處處強過他,為何還要和他爭個高下?”

懷玉搖搖頭:“你不會懂,彥歆,你只要知道,對你,我是真心的,不是為了和他爭。”

嫦曦哦了一聲:“所以,你利用一個弱女子,為你來牽制安王?讓他沈溺溫柔鄉,不思其他,你也好少一個對手?”

懷玉手下用力,嫦曦疼得咬緊了唇,他眸子中冒出火來:“本以為你心中有我,原來還是處處為他,也罷,當日算我趁著酒醉強迫你,今日可是你自己找上門來……”

嫦曦後背抵在門上硌得生疼,懷玉一手托著她腰,一手探入她的衣襟,咬牙冷笑:“當日我初經人事,趁著酒勁胡亂施為,讓你受了委屈,這幾年我大有長進,再冷淡的女子到了我手中,都得欲仙欲死,今日倒要看看,你在我身下,還是不是一副清冷摸樣。”

懷玉說著話,兩手在嫦曦身上游移,嫦曦身上有蛇爬過一般,只覺羞憤屈辱,攢足力氣朝他襠部踢去,趁懷玉疼得彎腰,轉身去拉門閂,奪步而出時,懷玉在身後低低說道:“彥歆,對不起,聽到你護著二哥,我失了控制,我豈會利用你,我只是找個接近你的借口,你既不喜歡我,恨我也是好的,我……”

嫦曦跑下臺階,任他後面的話消散在風中。

青梅迎了上來,嫦曦靠住她手臂才覺身子發軟,遠遠有人踱步而來,嫦曦看那人一襲明黃,竟然是皇上嗎?怎麽無人跟隨左右?嫦曦遠遠站住,皇上越走越近,嫦曦拜了下去,皇上似沒看到她一般,徑直走了過去。

嫦曦唇一彎,吉王看來要與皇上碰個當面,看你做如何解釋,皇上更不喜你才好,你這個徹頭徹尾的壞人。

嫦曦心裏琢磨著剛剛吉王的言行,迎面有人走近,站在她面前,擡頭一看正是懷瑾,嫦曦鼻子一酸,莫名有些委屈,懷瑾皺了皺眉:“你怎麽會到了此處?”

嫦曦吸吸鼻子:“屋裏太悶,隨意閑逛,就到了這裏。”

懷瑾瞄一眼青梅,青梅慌得低下頭去,嫦曦嗔道:“怪不著青梅,她敢不聽我的嗎?”

懷瑾說道:“去跟太子妃她們鬥鬥牌說說話,別再四處亂逛。”

說完又往前走,嫦曦喚他一聲:“懷瑾,你是不是要去那個燒毀的宮殿?皇上剛剛進去了。”

懷瑾回頭不置信得看著嫦曦:“你親眼看著他進去的?”

嫦曦搖搖頭:“沒親眼見,可皇上往那個方向去了,左右也沒有隨從,那個方向不是只有一座宮殿嗎?”

懷瑾唇角有譏諷的笑,怎麽會,他極少提起母妃,偶爾說起也總說她性情偏執,任性妄為,可自己明明記得,母妃是那樣清雅柔和,連說話都從不大聲,又怎麽會縱火自焚?

嫦曦拉拉他衣袖:“我們回去吧。”

懷瑾沒說話,隨著她進了禦花園,此時將近正午,太陽暖暖得照著,嫦曦坐在花亭中,瞅著湖面的薄冰發呆,懷瑾倚柱而立,好半天嫦曦低頭開口道:“皇後對懷瑾,很好嗎?”

懷瑾點點頭:“母後對我視同己出。”

嫦曦又問:“比之對太子如何?”

懷瑾笑道:“太子哥哥常說嫉妒我。”

嫦曦擡眸:“一個母親,待別人的兒子好過親生兒子,懷瑾覺得,皇後……”

懷瑾做了個噤聲的動作,在嫦曦身旁坐下,耳語一般說道:“隔墻有耳。”

遠遠看去,似乎小夫妻耳鬢廝磨親密說話,青梅害臊得移開目光,王爺和王妃這些日子十分的親密,就是到了宮中也不避諱,真是羞死人了。

嫦曦又低下頭去,懷瑾看著她心思重重的樣子,象極以前的彥歆,伸手撫上她肩頭,理理她腮邊的亂發:“頭發有些亂了。”

嫦曦擡起頭看向他,心中那絲委屈又纏繞上來,眼眸微濕,懷瑾卻正好看到她頸下一塊淤青,手指撫了上去,聲音有些發冷:“剛剛,碰上了什麽人嗎?”

嫦曦垂下頭去:“我心裏有些煩亂,我們回去再說吧。”

懷瑾說了聲好,青梅過來說要開午宴,二人起身前往,懷瑾不象往日走在前頭,而是一直走在嫦曦身旁,目光不時掃光她的頸項,進了大殿,青梅為嫦曦脫下鬥篷,懷瑾又看她一眼,過來伸手為她掩緊了衣襟。

席間沒見吉王,嫦曦仍是不自在,儀蓁體貼問她是不是凍著了,嫦曦支住額頭說犯了頭風,皇後要宣太醫把脈,懷瑾在旁笑道:“彥歆身子弱,昨夜守歲今日又一早進宮,怕是累著了,待會兒宴席散了,兒臣就帶著她回府,歇息幾日就好,只是父皇母後莫怪兒臣不懂規矩。”

皇後笑道:“你知道體貼彥歆,我就高興,哪裏會怪你。”

皇上略點點頭,含糊說聲那就回去吧。

午後二人回到安王府,嫦曦執意沐浴,然後倒頭睡去,醒來天色已近黃昏,青梅進來服侍梳洗,說舜英帶著若漪和綠竹候了很久,等著給王妃拜年,嫦曦說聲不見,青梅笑道:“大過年的,只怕不好。”

嫦曦只得說了聲請,三人進來盈盈下拜,嫦曦也端正回了禮,臉上浮起笑容說道:“我這身子弱,經不得折騰,昨夜守歲加上今日早起,只覺頭暈眼花,客套話就不和你們多說了,這節該怎麽過就怎麽過,舜英看著安排就是。”

綠竹笑道:“既是拜年,和王妃討了賞就走。”

嫦曦這才真心笑出來,郁結之氣舒緩了些,只是這賞,蹙眉看向身後,青梅已端了托盤出來,舜英是一套首飾,若漪一管玉簫,綠竹則是一方硯臺,三人接過都笑著道謝,又喝幾口茶告辭走了。

嫦曦看向青梅,青梅笑道:“比著前些年的例備好的,王妃看好嗎?”

嫦曦笑道:“好,好丫頭,首飾盒裏,隨意拿去。”

青梅大著膽子:“每次都賞首飾,滿滿一盒子了,能不能賞件衣衫?”

嫦曦指指衣櫥:“不是有宮裏新賞的絲綢嗎?有喜歡的,拿一身就是。”

青梅喜孜孜去了,嫦曦看著她嘆口氣:“沒想到大過年的,也就這丫頭還能讓我高興些。”

門外懷瑾進來:“又高興上了?”

嫦曦看看他:“不設法高興些,還把自己嘔死不成?”

懷瑾坐下看著她:“說說吧。”

嫦曦嘆口氣:“因太子無嗣,皇後逼著彥歆吃藥,不讓她有孕,皇後親口所說。”

懷瑾緊緊握住了拳頭,嫦曦能聽到他手指關節咯咯作響,遠遠躲開他道:“你別打人啊,要不……”

轉身從架子上拿下一只花瓶,高高舉起,戒備看著懷瑾,懷瑾看著她,勉強壓制住心裏的怒氣,盡力和氣說道:“放下花瓶,過來坐下,我們說說話。”

嫦曦看他面色稍霽,才抱著花瓶慢騰騰過來,坐在懷瑾對面,懷瑾兩手交握,手指關節泛著白,緩緩說道:“我曾疑心過,可我選擇相信彥歆,如果她受人所迫,她該告訴我才是。”

嫦曦搖搖頭:“她是有苦衷的吧,她吃藥落胎,泰半也是受了皇後逼迫。”

懷瑾深吸一口氣:“還不到攤牌的時候。”

嫦曦看著他:“何時才到?”

懷瑾垂下眼簾:“幫我看好舜英,她該知道很多。”

嫦曦還要再問,懷瑾起身過來,一手拿去她手中的花瓶,一手撫在她的頸間,摩挲著問道:“今日在宮中,碰上了誰?”

嫦曦向後靠在他身上,閉上雙眼:“是吉王,他……”

擱在她肩上的手驀然收緊,嫦曦喃喃說道:“他強迫我,我踢了他一腳,跑了出來,我以為,男歡女愛,只要一男一女即可,可我心裏說不出的別扭,我……”

嫦曦的話音裏帶了絲顫抖,懷瑾從身後抱住她:“別再說了,詳細情形我已問過青梅,忘了今日的事。”

嫦曦想起吉王說的借著酒醉強迫彥歆之事,剛說聲彥歆,懷瑾的唇舌覆上她的,似乎為了撫慰她,刻意得輕柔小心,嫦曦心中一頓,竟忘了要將話說完。

作者有話要說:新的一周開始了: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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